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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外医生之对比--一个癌症患者的康复手记(9)(2012-10-15 17:35:34)转载▼标签: 杂谈 " r% y3 l4 i6 ]4 }" I, R
由于职业的关系,我接触过不少成功者和失败者,也和相当多的由成功走向失败的人打过交道。在我的经验中,轻率、傲慢和自以为是,是导致一个成功者犯错误的最重要的缘由。越是绝顶聪明功成名就之人,也就越是不能避免。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这样的医生手里,我不觉得是个明智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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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意外地收到来自欧洲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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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告诉我,对于我的病,国外专家的看法和国内专家并不完全相同,至少没有那么悲观。对我们来说,这是几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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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本来就是医学领域里的一个专家,她的专业是糖尿病的研究和治疗。她在比利时供职的研究室,是全世界这个领域中最好的研究机构之一。尽管如此,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来评判神经科和胸科的疾病。所以在接到我们寄去的胶片后,她立即请相关领域的医学专家会诊。这中间包括了世界神经外科协会主席Jacques Brotchi先生、比利时(荷语)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医院的Johan de Mey先生、(法语)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医院的Danielle Baleriaux女士。( L8 U) G4 K*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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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后来对我详细叙述了那次会诊的经过。; ?+ R( {, D$ @0 s
) @& ?8 C4 R* ]! R 在一间拥有一个硕大的读片器的房间里,这些医生把我的全部脑部胶片――总计9张――依次排开,整整齐齐悬挂了半个墙壁。他们拿着放大镜,仔细查阅每一张,又认真倾听妹妹转述我的发病经过,对于他们认为很重要的细节不厌其烦地反复询问,然后回到那些胶片旁,重新依次查阅。) h3 E2 n$ X8 Q9 ]" [
6 S/ S3 d; e! X n2 D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60分钟,然而还没有完。他们又把胶片的数码文本拷贝到电脑上,经过放大处理后再来比照,这才形成自己的意见:$ ^9 x5 ~3 a9 P" Z8 z0 o) e
0 m- i" x a$ R+ E 1,单从胶片所显示出来的病灶来看,良性的可能性只有2%;# a3 `+ P# H$ @/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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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,但是从病人脑部症状是“突发”而不是“渐近”这一点来看,这一病灶不像肿瘤,而更像一种罕见的炎症;. M0 f- {4 S% l% m
; n0 \2 U$ g) U4 X0 J! Z 3,所以,脑部病灶有50%的可能性不是肿瘤,或者只是良性肿瘤;- E! v2 r$ I5 ?" L+ i
! w( V8 ~/ U' l6 i 4,脑部病变和肺部病变没有关系的可能性更大。$ t$ x" [0 a3 K$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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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四条中,第一条,他们和中国医生的意见基本一样;第二条,所有中国医生都忽视了,外国医生却作为诊断的重要依据;第三条和第四条,中外医生的意见有很大不同。: m. Q9 ^: y& M& U( A1 c7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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鉴于此,国外的专家们认为,仍有进一步确诊的必要。他们极力建议我们在中国重新来一次会诊。世界神经外科协会主席还当场向我们推荐了一位,说他是中国这个领域里最有名的医生,原来正是我们试图寻找却未能如愿的那位神经外科主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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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R% x: s1 B5 Q 妹妹当场决定从布鲁塞尔赶回北京,去找这位主任。0 l9 h* {0 |6 V7 C& [" 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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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乘坐的航班凌晨5点到达北京。在连续10个小时的空中劳顿之后,她坐上一辆出租汽车,从机场直奔天坛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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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东在同一时间去医院与她汇合。两人花了300元钱匆匆挂号,然后和一大群病人一起坐在走廊里排队等候。- U8 M! D4 p1 h# E: @!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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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见到那个期待已久的人,可是她们已经激动起来。妹妹自己就是一个高素质的医学专家,脑子里面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,只不过是期待这位中国专家做出一个认真严谨的诊断,就像那几位外国医生一天前做过的一样。; s" m" E3 u% r( P1 f6 H3 F+ t"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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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她马上就要失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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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z D4 Y& n& f3 g “最有名的”中国专家在他应当出现的时间真的出现了。她们开始叙述我的病情,尽量使自己的语言简短和精确,可是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当她们说话时,他根本就不正眼看她们,也很少发问。他甚至在刚刚开始这次会诊时便已经急于结束。: Z) X/ W5 l# L; O)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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仅仅一天前,妹妹亲眼看着几位外国专家把这9张胶片反反复复地看了一个小时。现在她却惊讶地看到,这位主任只不过在9张胶片之中挑出3张匆匆看了几眼,就开始下结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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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f. F; t) e3 H' E1 |) y2 e# j 他接连说了好几次“转移瘤”,还说了一些必须“立即手术”之类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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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n. q; S$ i8 w; P; [8 A “如果不马上手术会怎么样?”晓东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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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手术?那就等着呗!”主任说,第一次正眼看了一下她们。; A$ R( V6 g9 w) l6 V
/ j# l; M8 W+ _9 P 两人都听明白了:“等着”的意思就是“等死”。& I5 g. i0 Y- X& w; k1 F" W' v5 x
' Z E! r2 k7 @1 J: D 妹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提出,还想把国外专家的看法说给他听,可是还没开口就被主任打断。转瞬间,她们听到他在招呼下一个病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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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就这样匆匆赶来,又匆匆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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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看表,这次“特需专家门诊”总计不过三分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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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对病人的影响是迅速和压倒性的,特别是那些拥有“专家”头衔、每次收取高额门诊挂号费的医生。病人本能地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希望或者至少是安慰,可是他们的话总是让病人感到绝望,好像经历了一次粗鲁的精神鞭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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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真像医生们说的,乐观积极的精神是战胜癌症的重要力量,那么我可以肯定,不少医生自己的表现甚至比疾病本身更加让病人绝望。更值得回味的是,在遭受了这一切之后,病人和他们的家人依然把自己的信任、希望和金钱倾注在这些专家身上。! J* ]0 W/ a1 u3 g;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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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是医生,对肿瘤这种疾病有足够的理解和心理准备。但也正因为她是医生,所以才会对一个医生的如此潦草、轻率和自以为是的诊断过程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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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国医生怎么会这样啊?中国医生怎么会这样啊?”她一见到我就不住地感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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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D! K x' }3 \ @8 j9 | 她久居国外,多年耳濡目染,脑子里全是西方医疗机构的形象和那些外国医生的行医风范。她在国内做医生还是20多年前的事。“我记得,那时候国内的医生不是这样啊”,她满脸迷惑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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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' K/ P6 @% r! x! I! K 我听着她们的叙述,很快明白了问题的焦点。原来国外的专家很认真地对待胶片影像,同时更认真地对待病人的症状;中国的这位专家很草率地对待胶片,同时更草率地对待病人。他只相信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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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我知道此人是如此轻率和如此自以为是地面对病人的那一刻,我就不再信任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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